潘岳(公元247年~公元300年)即潘安,西晋著名文学家。字安仁,汉族,河南荥阳中牟(今河南郑州中牟大潘庄)人,出生于河南巩县(今河南郑州巩义)。潘安之名始于杜甫《花底》诗“恐是潘安县,堪留卫玠车。”后世遂以潘安称焉。
《世说新语·容止篇》三十九则中两则描绘潘安的相貌:
《世说新语·容止第十四篇·七则》潘岳妙有姿容,好神情。少时挟弹出洛阳道,妇人遇者,莫不连手共萦之。左太冲绝丑,亦复效岳游遨,于是群妪齐共乱唾之,委顿而返。
《世说新语·容止第十四篇·九则》潘安仁、夏侯湛并有美容,喜同行,时人谓之“连璧”。
虽然说现有的正史并没有详细地去记载潘安的五官长相如何、身高具体几尺,但是他的花样俊美外形却是件不可置疑的事情,因为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成了焦点人物,“粉丝”众多。“安仁至美,每行,老妪以果掷之满车。“——刘孝标注引的《语林》
潘安是个多情的美男子、文人,所以后代骚人墨客吟诗作对总会把自己的满腹牢骚发泄,而潘安的那些典故成了他们最常用的,比如潘安三十余岁因为仕途不顺、妻子早逝白了头发,文人就吟道“多于贾谊长沙苦,小校潘安白发生。“潘郎何用悲秋色,只此伤春发已华。”潘安被贬为洛阳郊区的河阳县令,他命全县种桃花,浇花息讼,他走后老百姓都怀念他,文人就吟道“恐是潘安县,堪留卫玠车。”“潘令在河阳,无人死芳色。”“颍阳春色似河阳,一望繁花一县香。”“河阳看花过,曾不问潘安。”潘安的妻子杨蓉姬早逝,潘安伤悲的不再娶妻,每天都会想到她,文人吟道“为结潘杨好,言过鄢郢城。”当然文人最常提及的还是潘安掷果盈车的风流和金谷园里的二十四位文人美男俊游,“遥知向前路,掷果定盈车。”“潘郎车欲满。无奈掷花何。”“若非金谷满园树,便是河阳一县花”“嗣世衰微谁肯忧,二十四友日日空追游。追游讵可足,共惜年华促。”繁华事散逐香尘,流水无情草自春。日暮东风怨啼鸟,落花犹似坠楼人。“”梅英疏淡,冰澌溶泄,东风暗换年华。金谷俊游,铜驼巷陌,新晴细履平沙。长记误随车,正絮翻蝶舞,芳思交加。”“兰亭已矣,梓泽丘墟”“梓泽风流地,凄凉迹尚存。残芳迷妓女,衰草忆王孙。”“兰亭修禊事,梓泽醉名园。”“梓泽春草菲,河阳乱华飞。绿珠不可夺,白首同所归。”“叹金谷楼危,避风台浅,消瘦飞琼。”“非非是是总成空。金谷兰亭同梦。”“甚天荒地老,铜台歌舞,水流云在,金谷豪奢。”“已迷金谷路,频驻玉人车。”“还被凌波呼唤,相将金谷同游,想见逢迎处,揶揄羞面,妆脸泪盈盈。”“昔日兰亭无艳质,此时金谷有高人。”“洛阳天子县,金谷石崇乡。”“虽无金谷花能笑,也有铜驼柳解眠。”“叶落上阳树,草衰金谷园。”
潘安的小名为“檀郎”、“檀奴”。因潘安既是美男子,又对结发妻子一往情深,忠贞不渝,既便后来妻子很早就去逝了,他也没再娶。是女性心目中完美的情人、夫君形象,“檀郎”、“檀奴”遂成为夫君或心上人、情郎的代名词。这一称谓寄托着女性对情人、夫君用情专一的热切希望。
典故总概
潘安即西晋文学家潘岳,有“河阳一县花”之称,是为数不多的用花来比喻其样貌的美男子之一。是中国古代十大美男子之首。虽说书上并没有详细记载潘安到底五官如何、身高几尺,他的美貌却是件毋庸置疑的事情,因为在那时候他就已经有了一批死忠的“粉丝”了。刘孝标注引《语林》:“安仁至美,每行,老妪以果掷之满车。相关的成语与典故有“掷果盈车”、“河阳一县花”、“金谷俊游”、“辞官奉母”、“潘杨之好”、“连壁接茵”等。潘安,君生颀长而白晳,如花一般俊美精致的五官对于中国人对于男子的审美影响之大,已经变成一种千年形成的标准。潘安成为花样美男的代称,形成了一种文化符号。——《语林详解》
成语典故
掷果盈车
潘岳妙有姿容,好神情。”刘孝标注引《语林》:“安仁至美,每行,老妪以果掷之满车。”潘安人长得很美,驾车走在街上,连老妇人为之着迷,用水果往潘安的车里丢,都将车丢满了。
白发悲秋
潘安三十二岁仕途不顺、妻女病亡使他那密云般乌黑的秀发添了几缕银丝,当时正值秋天他借古人宋玉、贾谊悲秋的典故写下了《秋兴赋》,后因以“潘鬓”谓中年鬓发初白。 唐李德裕《秋日登郡楼望赞皇山感而成咏》:“ 越吟因病感,潘鬓入秋悲。” 明·无名氏 《石榴花·题情》套曲:“我为他只落得心焦无聊,这离情怎消,谩赢得潘鬓沈腰。”
花县令
潘安做河阳县令时,,结合当地地理环境令满县栽桃花,浇花息讼甚得百姓遗爱。后遂用“河阳一县花、花县”等代称潘安,或喻地方之美或地方官善于治理。而这也是中国最早“花样美男”的出处。庾信《枯书赋》:“若非金谷满园树,即是河阳一县花。”李白《赠崔秋浦三首》之三:“河阳花作县,秋浦玉为人。地逐名贤好,风随惠化村。”《桃花扇》“家近洛阳之县,不愿栽花”,该典故常用来形用为人潇洒、风流(注意不是男女的风流)。
金谷俊游
当时西晋开国第一开国功臣贾充的外孙贾谧权势滔天,贾谧喜好文学,开阁延宾。渤海石崇欧阳建、荥阳潘岳、吴国陆机陆云、齐国左思、中山刘舆刘琨等皆傅会于谧,号曰二十四友,其他人不得参与。这二十四个人占了当时文坛的十分之七。他们经常在巨富石崇的金谷园里饮宴作诗,故称之为“金谷二十四友”。
西晋惠帝元康六年(公元二九一年)征西大将军祭酒王诩要前往长安,石崇与众人在洛阳之河阳县金谷别墅设宴相送,这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文人聚会,后人称之为“金谷宴集”,这次聚会和石崇所作的《金谷诗序》,后人王羲之效仿于是有了“兰亭雅集”和《兰亭集序》。“金谷宴集”中“”遂各赋诗,以叙中怀,或不能者,罚酒三斗。“是酒宴上罚酒的鼻祖。
拙政园
被誉为“中国园林之母”苏州拙政园借用西晋文人潘岳《闲居赋》中“筑室种树,逍遥自得……灌园鬻蔬,以供朝夕之膳……此亦拙者之为政也。”之句取园名。
望尘而拜
《晋书·潘岳传》中记载“岳性轻躁,趋世利,与石崇等谄事贾谧,每候其出,与崇辄望尘而拜。”翻译过来就是,潘岳性格浮躁,趋于势力,与石崇等谄事贾谧,总是等到贾谧出门,看到飞起的尘土就开始下拜。
潘杨之好
潘岳在政治和为官方面也颇有建树,而其对妻子杨氏的忠一和深情,他和妻子杨氏12岁订婚,相爱终身.杨氏在潘岳32岁时逝世,他为她写的悼亡词情谊真挚,缠绵无尽,并未再娶。更成为千古佳话,有“潘杨之好”的评价。
轶事典故
李熠霖《潘安》借古喻今,探寻潘安的故乡
潘岳,字安仁,俗称潘安,西晋文学家。少年时就显露出文学天赋,被乡里称为“奇童”。多少年来,提起我国古代美男子潘安,可以说是妇孺皆知。成为中国花样美男的符号,顽强地活在成语典故、诗词曲赋、古今小说中。
掷果盈车图。少年潘安风流顽皮,喜欢挟牛皮弹弓到洛阳城外游玩,妇人们见着,竟手拉手围将起来,争相丢水果,这便是成语“掷果盈车”的由来。
“才比宋玉,貌似潘安”,这样的夸赞对每一个男人来说,都是莫大的称赞。西晋时,号称“中国第一美男子”的潘安是河南人,虽然他的容貌现在尚无法复原,但据史书记载,他的容貌即使不算倾国,也算是倾城,由于他出众的美更是演绎出了很多故事、典故。
令人艳羡的是,这名美男子不仅有貌,而且有才。在历史上,他是与陆机齐名的文豪。在感情上,他更是一生只爱老婆杨氏,而这也正是他成为众多女子梦中情人的重要原因。
掷果盈车,潘安之美倾动全城
“他有非凡人气,一生爱美成癖,不折不扣的才子;他出世又入世,眉目如画的美男子,春风得意,时代的万人迷。”这是一首歌的歌词,由好男儿李熠霖演唱,歌名就叫《潘安》,也就是西晋时期著名的美男子。
虽然被称为“中国第一美男子”,但在史书中,潘安的美虽然是天生的,但他本人是否“爱美成癖”,并无从考证。而“非凡人气”、“时代的万人迷”来形容潘安,倒也不算失实。
那么,潘安究竟有多美?
南朝宋文学家刘义庆写了一本《世说新语》,其中有一篇《容止》,专门写美男子的仪容。其中,潘安就占了极大篇幅:“潘岳妙有姿容,好神情。少时挟弹出洛阳道,妇人遇者,莫不连手共萦之。”刘孝标注引《语林》:“安仁至美,每行,老妪以果掷之满车。”
潘安之美在正史上亦有多处记载,如《晋书?潘岳传》:“岳,美姿仪”;《文心雕龙》中写道“潘岳,少有容止”。
这些话从不同侧面表达了相同的意思:潘岳长得太俊美了。他年轻时,拿着弹弓,坐车到洛阳城外游玩,女孩子们见了他,都不由得围着他。而老女人们见了他,就用水果投掷他,这样,当潘岳回家时,总是满载而归,这就是著名的“掷果盈车”的来历。
这里的潘岳,就是人所周知的潘安,他表字安仁,全名应是“潘安仁”。河南大学文学院教授王利锁说,古代文章比如骈体文和诗歌,为了对仗押韵、省字,把仁字给省略了。而民间说法则是,因潘安曾侍奉中国历史上最丑最荒淫最无耻的皇后贾南风,德行操守愧对“仁”字,因此后人省略一字,称为“潘安”。
中牟县史志办的王曜卿曾考证,历代诗词中,首次使用“潘安”者是唐代杜甫的《花底》诗:“恐是潘安县,堪留卫玠车。”卫玠(公元285~312年)是和潘岳同时代的另一个美男子,因此,可以断定这里的“潘安”就是潘岳;在说唱文学里,首次出现“潘安”之名的则是唐代的《敦煌变文》;戏剧中使用“潘安”更晚。
潘安小名檀奴,因为他长得美,在后世文学中,“檀奴”、“檀郎”、“潘郎”等都成了俊美情郎的代名词。韦庄写了一首《江城子》词:“缓揭绣衾,抽皓腕,移凤枕,枕潘郎。”在王实甫的《西厢记》里,也提到“看你个离魂倩女,怎发付掷果潘安” 。李后主的词《一斛珠》中言道:“嚼烂红苹,笑向檀郎唾。”
让人喷饭的是,在《晋书》中还记载了两个丑才子的小故事。一个叫张载,也是名重一时的文学家。他“甚丑,每行,小儿以瓦石掷之”。另一个人叫左思,“左太冲(即左思,字太冲)绝丑,亦复效岳游遨。于是群妪齐共乱唾之”,一个被人扔砖头瓦块,一个被人吐唾沫,结果这两人都“萎顿而返”。看来,爱美之心,从古皆有。
用情专一,潘安写《悼亡诗》,演绎夫妻情深
虽然长得帅,但潘安并没有以此为资本拈花问柳,他对妻子杨氏用情专一,十分难得。
潘安12岁时,便与10岁的杨氏定亲,杨氏是晋代名儒杨肇的女儿。婚后,俩人共同生活20多年,夫妻情深。妻子不幸早亡后,潘安对她念念不忘,作了三首有名的《悼亡诗》来怀念妻子。因为他的诗,导致后世把悼亡诗也限制在了悼念妻子的范畴里。
潘安的悼亡诗中,名句也很多,像用比目鱼比喻夫妻情深,《悼亡诗一》中有一句“如彼游川鱼,比目中路析”,是说夫妻一人先去,像比目鱼的分离。安仁的三首悼亡诗都写得情真意切,李商隐说过“只有安仁能作诔,何曾宋玉解招魂”,赞扬的就是他的这三首诗。
不过,如果从文学的角度来看,这三首悼亡诗辞藻过于华丽,倒掩盖了不少真情实感。除了有“帏屏无芳菲,翰墨有余迹。流芳未及歇,遗挂犹在壁”这样尚算朴素的诗句之外,还有很多大而无当的废话。如“抚衿长叹息,不觉泪沾胸。沾胸安能已,悲怀从中起”,这后四句是说,我抚摸着你的衣服长长地叹息,不知不觉,泪就流到了胸口上。但流到了胸口上也抑制不住,我的悲伤又从中而生啊。
唐朝诗人元稹对潘安的悼亡诗有个评价“潘安悼亡犹费词”,这评价相当确切,与苏轼的《江城子》相比,潘安的情没有那么刻骨铭心。不过,也不能全怨潘安,魏晋时期文风本就是铺垫、堆砌成风。
潘安之死,陷害太子迷雾重重
和一般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帅哥不同,潘安不仅长得美,而且还颇有文采。《晋书》中说潘安“少以才颖见称,乡邑号为奇童”,“总角辨惠,文藻清艳”。他一生写过许多好诗赋,其《西征赋》、《秋兴赋》、《寡妇赋》、《闲居赋》、《悼亡诗》等都是诗赋中的名篇,至今仍为文学史家所重视。流传后世的有《潘黄门集》。
潘安早年得到司空太尉赏识,荐举为秀才。在潘安20来岁时,晋武帝司马炎一天来了兴趣,下乡耕田作秀。这场作秀引得当时文人纷纷作诗拍马屁,结果潘岳作了一首《藉田赋》,辞藻清艳,声震朝野,遭人嫉恨,于是被排挤出朝廷。
赋闲十年后,潘岳终于被重新录用。当了河阳(河南孟州)县令,颇有政绩。在当县令期间,他不失文人的风雅,在河阳县遍种桃树,时人号称“一县花”。不过,记者采访时,潘安故里的老人称,潘岳最爱的当是棠棣花。
公元296年,潘安回到京城做官,经常参与依附贾谧的文人集团“二十四友”的活动,贾谧是史上著名的丑皇后贾南风的侄子。虽然这二十四人中鱼目混杂,后来将其归之为“政治集团”,但在当时实际上是文化人自发形成的小圈子,陆机、陆云以及大名鼎鼎的富翁石崇都位列其中。
贾谧很欣赏潘安的才华,上朝的文辞多出自潘安之手。后来,因为贾南风不会生子,为达到长期左右朝政大权的目的,准备谋害太子。不幸,潘安被牵连其中。
具体过程大致如此:某天晚上,贾后派人将太子灌醉,哄他抄写一篇草书。太子醉得一塌糊涂,就照着笔画乱抄一遍。然后,太子的墨宝被改头换面,进行技术处理,最后竟成了一篇有谋反之意的文章。而潘安充当的角色,正是对太子文章进行处理。
文化人潘安可能从未想到这有什么后果,或许就算想到了,也不得不为之。结果是,贾后很快败亡,司马伦发动兵变入宫,尽诛贾后党羽,潘安当然势在难免。
晋惠帝永康元年(300年),潘安在洛阳被杀,并“夷三族”,时年53岁。
不过,对此解释,很多史学家认为是迷雾重重,很多人认为潘安的死是个冤案。因为如果直接参与陷害太子,这么重要的事,在东晋南北朝人写的史书中却没有记载,几乎是不可能的。直到300年后,房玄龄才写出了这件事。
潘安出身儒学世家。少年时,随父宦游河南、山东、河北,青年时期就读洛阳太学,二十余岁入仕,供职权臣贾充幕府,后历任京官,因作赋颂扬晋武帝躬耕藉田显露才华被当权者左迁河阳县令(今洛阳吉利区),潘岳负其才而郁郁不得志。时尚书仆射山涛、领吏部王济、裴楷等受宠,潘岳很憎恨他们,于是在宫殿大门柱子上写下歌谣:“阁道东,有大牛。王济鞅,裴楷鞧,和峤刺促不得休。” 又被左迁离洛阳更远的怀县做县令。潘岳做得有声有色、政绩斐然,朝廷提拔他到京城做财政部官员,后来因为犯事被免职,不久被太傅杨骏引入门下做了太傅主簿。后来太傅杨骏被害夷三族,潘安作为幕僚也在被诛之列,幸亏当时他公事在外又有当权者、楚王的心腹、他的好友公孙弘替他说话(潘岳曾在他贫困潦倒时帮助过他),他被调往长安做县令,因为母亲生病辞官奉养,在此期间与好友石崇附会贾充外孙贾谧,之后升迁做了黄门侍郎,贾谧开阁延宾,召集天下文士潘安、石崇、陆机、左思、刘琨等二十四人,因文采盖世被称为“鲁王二十四友”。他们经常活跃在巨富石崇的金谷园里,因此也被称为“金谷二十四友”。贾谧“晋书断限”的功劳是潘安出的主意,潘安的母亲经常劝他不要趋附不已,他虽然口头受教,实际上却愈发不知足,始终改不掉。之后赵王司马伦囚禁晋惠帝自立为帝,他的亲信孙秀当上了宰相。原来当初孙秀不过是个下人小吏,潘岳的父亲曾经做过他的上司,当时潘岳因为看不惯孙秀为人狡黠经常鞭挞他,如今孙秀得势遂罗织罪名说他和石崇要和某王爷一起造反,于是他和石崇等人被诛灭三族,当初孙秀当上宰相,潘岳在朝堂上遇见他,问道:“孙令犹忆畴昔周旋不”(孙宰相还记得当初吗)孙秀回答:“中心藏之,何日忘之!”潘岳于是自知不免。当初被收押,石崇和他都不知道对方也在其中,石崇已经送往菜市场,潘岳后至,石崇对他说:“安仁,怎么你也来了!”潘岳回答道:“可谓白首同所归。”潘岳《金谷诗》云:“投分寄石友,白首同所归。”本意是说两人关系很铁,老了还在一起玩,谁知到竟然成了他们死亡的预言。潘岳的母亲及兄侍御史潘释、弟燕令潘豹、司徒掾潘据、潘诜,兄弟之子,已经出门的闺女,无长幼一时被害,唯潘释的儿子潘伯武逃难得免。而潘豹的闺女与其母相抱号呼不可解,于是被赦免。
素有中华第一美男子之称的潘安生于中牟县城关镇大潘庄村,潘氏子孙尽管也给这位家族名人修建了墓冢,可那只是一座衣冠冢。潘安究竟葬在哪里一直是个谜。近日,在距潘安老家120公里的巩义却发现了这位美男子的葬身之地。
潘安是帅哥美男的代称,人们常用“才如子建,貌比潘安”来形容才貌俱佳的青年男士。潘安又名潘岳,字安仁,生于曹魏正始八年(公元247年),卒于晋惠帝永康元年(公元300年),活了53岁,是西晋时期著名文学家,“太康文学”的主要代表,诗赋都很有名。
据清乾隆五十四年本《巩县志》卷十六、十七中记载:“晋潘茈墓《水经注》:罗水又西北经袁公坞北,又西北迳潘岳父子墓,有碑。岳父茈,琅琊太守,碑石破落,文字缺败。”
近日,巩义市文物管理所的工作人员在该市西南芝田镇北石村村委南2公里处发现潘岳墓,地处坞罗河北岸台地上,北距310国道200余米。墓冢坐落在大片农田中,无地面建筑,仅存潘岳墓冢和墓碑,墓冢高6米 ,周长38米,分布面积1000平方米。
据《巩县志》记载,在距潘安墓西北方向310国道附近,原有其父潘茈墓冢,现已无存。萧瑟寒风吹起一径荒草,是对那段过往历史的无言诉说。郑州晚报 (本文来源:大河网 作者:周炜卿)
至情:潘安的《怀旧赋》中这样写道;”余十二而获见于父友东武戴侯杨君。始见知名,遂申之以婚姻。“潘安十二岁与父亲的朋友、大儒、扬州刺史杨肇相见,被杨肇赏识,许以婚姻。后来杨氏早亡,潘安对杨氏感情至深,自此不再娶,并作《悼亡诗》怀念杨氏,开悼亡诗之先河,这之后悼亡诗的范畴仅限于悼亡妻子。《悼亡诗·一》中有一句“如彼游川鱼,比目中路析”,是说夫妻一人先去,像比目鱼的分崩离析。潘安的三首悼亡诗都写得情真意切,李商隐曾讲“只有安仁能作诔,何曾宋玉解招魂”,表扬的就是他的这三首诗。 唐朝诗人元稹对潘安的悼亡诗有个评价“潘安悼亡犹费词”,这当然是妒忌潘安的才华,要知道魏晋时期文风是铺垫、堆砌成风的诗体还属于古体诗。
至孝:北宋之前《二十四孝》里记载有潘安辞官奉母的故事:”荥阳中牟人潘岳,字安仁,晋武帝时任河阳县令。他事亲至孝,当时父亲已去世,就接母亲到任所侍奉。他喜植花木,天长日久,他植的桃李竟成林。每年花开时节,他总是拣风和日丽的好天,亲自搀扶母亲来林中赏花游乐。一年,母亲染病思归故里。潘岳得知母意,随即辞官奉母回乡。上官再三挽留。他说:“我若是贪恋荣华富贵,不肯听从母意,那算什么儿子呢?”上官被他孝感动,便允他辞官。回到家乡后,他母竟病愈了。家中贫穷,他就耕田种菜卖菜,之后再买回母亲爱吃的食物。他还喂了一群羊,每天挤奶给母亲喝。在他精心护理下,母亲安度晚年。 诗曰: 弃官从母孝诚虔,归里牧羊兼种田;藉以承欢滋养母,复元欢乐事天年。“《二十四孝》是唐宋在民间流传的文本记录了二十四个远自虞舜近至魏晋的二十四个孝子故事,虽然版本众多但都记录了潘安的弃官奉母,后来宋人郭居敬重新校订《二十四孝》因为潘安在政治上的趋附不已最终导致夷三族,潘安的母亲以七十余岁的高龄也未能幸免被杀,正因为此虽然潘安至孝但已不足以列入,故把他从《二十四孝》中删去,用宋代的孝子朱寿昌弃官寻母的故事代替。
岳读《汲黯传》至司马安四至九卿,而良史书之,题以巧宦之目,未曾不慨然废书而叹也。曰:嗟乎!巧诚为之,拙亦宜然。顾常以为士之生也,非至圣无轨微妙玄通者,则必立功立事,效当年之用。是以资忠履信以进德,修辞立诚以居业。仆少窃乡曲之誉,忝司空太尉之命,所奉之主,即太宰鲁武公其人也。举秀才为郎。逮事世祖武皇帝,为河阳、怀令,尚书郎,廷尉平。今天子谅闇之际,领太傅主簿,府主诛,除名为民。俄而复官,除长安令。迁博士,未召拜,亲疾,辄去官免。阅自弱冠涉于知命之年,八徙官而一进阶,再免,一除名,一不拜职,迁者三而已矣。虽通塞有遇,抑亦拙之效也。昔通人和长舆之论余也。固曰:“拙于用多。”称多者,吾岂敢;言拙,则信而有徵。方今俊乂在官,百工惟时,拙者可以绝意乎宠荣之事矣。太夫人在堂,有羸老之疾,尚何能违膝下色养,而屑屑从斗筲之役乎?于是览止足之分,庶浮云之志,筑室种树,逍遥自得。池沼足以渔钓,舂税足以代耕。灌园鬻蔬,供朝夕之膳;牧羊酤酪,俟伏腊之费。孝乎惟孝,友于兄弟,此亦拙者之为政也。乃作《闲居赋》以歌事遂情焉。其辞曰:
遨坟素之长圃,步先哲之高衢。虽吾颜之云厚,犹内愧于宁蘧。有道余不仕,无道吾不愚。何巧智之不足,而拙艰之有余也!于是退而闲居,于洛之涘。身齐逸民,名缀下士。倍京沂伊,面郊后市。浮梁黝以迳度,灵台杰其高峙。窥天文之秘奥,究人事之终始。其西则有元戎禁营,玄幕绿徽,溪子巨黍,异絭同归,炮石雷骇,激矢虻飞,以先启行,耀我皇威。其东则有明堂辟雍,清穆敝闲,环林萦映,圆海回泉,聿追孝以严父。宗文考以配天,秪圣敬以明顺,养更老以崇年。若乃背冬涉春,阴谢阳施,天子有事于柴燎,以郊祖而展义,张钧天之广乐,备千乘之万骑,服枨枨以齐玄,管啾啾而并吹,煌煌乎,隐隐乎,兹礼容之壮观,而王制之巨丽也。两学齐列,双宇如一,右延国胄,左纳良逸。祁祁生徒,济济儒术,或升之堂,或入之室。教无常师,道在则是。胡髦士投绂,名王怀玺,训若风行,应犹草靡。此里仁所以为美,孟母所以三徙也。
爰定我居,筑室穿池,长杨映沼,芳枳树樆,游鳞瀺灂,菡萏敷披,竹木蓊蔼,灵果参差。张公大谷之梨,溧侯乌椑之柿,周文弱枝之枣,房陵朱仲之李,靡不毕植。三桃表樱胡之别,二柰耀丹白之色,石榴蒲桃之珍,磊落蔓延乎其侧。梅杏郁棣之属,繁荣藻丽之饰,华实照烂,言所不能极也。菜则葱韭蒜芋,青笋紫姜,堇荠甘旨,蓼荾芬芳,蘘荷依阴,时藿向阳,绿葵含露,白薤负霜。
于是凛秋暑退,熙春寒往,微雨新晴,六合清朗。太夫人乃御版舆,升轻轩,远览王畿,近周家园。体以行和,药以劳宣,常膳载加,旧疴有痊。于是席长筵,列孙子,柳垂荫,车洁轨,陆摘紫房,水挂赪鲤,或宴于林,或禊于汜。昆弟斑白,儿童稚齿,称万寿以献觞,咸一惧而一喜。寿觞举,慈颜和,浮杯乐饮,绿竹骈罗,顿足起舞,抗音高歌,人生安乐,孰知其他。退求已而自省,信用薄而才劣。奉周任之格言,敢陈力而就列。几陋身之不保,而奚拟乎明哲,仰众妙而绝思,终优游以养拙。
岁次玄枵,月旅蕤宾,丙丁统日,乙未御辰。潘子凭轼西征,自京徂秦。乃喟然叹曰:古往今来,邈矣悠哉!寥廓惚恍,化一气而甄三才。此三才者,天地人道。唯生与位,谓之大宝。生有脩短之命,位有通塞之遇,鬼神莫能要,圣智弗能豫。
当休明之盛世,託菲薄之陋质。纳旌弓于铉台,讚庶績于帝室。嗟鄙夫之常累,固既得而患失。无柳季之直道,佐士师而一黜。
武皇忽其升遐,八音遏于四海。天子寝于谅闇,百官听于冢宰。彼负荷之殊重,虽伊、周其犹殆。窥七贵于汉庭,畴一姓之或在?无危明以安位,祗居逼以示专。陷乱逆以受戮,匪祸降之自天。孔随时以行藏,蘧与国而舒卷。苟蔽微以缪章,患过辟之未远。悟山潜之逸士,卓长往而不返。陋吾人之拘挛,飘萍浮而蓬转。寮位儡其隆替,名节漼以隳落。危素卵之累殻,甚玄燕之巢幕。心战惧以兢悚,如临深而履薄。夕获归于都外,宵未中而难作。匪择木以棲集,尠林焚而鸟存。遭千载之嘉会,皇合德于乾坤。弛秋霜之严威,流春泽之渥恩。甄大义以明责,反初服于私门。
皇鉴揆余之忠诚,俄命余以末班。牧疲人于西夏,攜老幼而入关。丘去鲁而顾叹,季过沛而涕零。伊故乡之可怀,疚圣达之幽情。矧匹夫之安土,邈投身于镐京。犹犬马之恋主,窃託慕于阙庭。眷鞏、洛而掩涕,思纏緜于坟茔。
尔乃越平乐,过街邮;秣马皐门,税驾西周。远矣姬德,兴自高辛。思文后稷,厥初生民。率西水浒,化流岐豳。祚隆昌、发,旧邦惟新。旋牧野而历兹,愈守柔以执竞;夜申旦而不寐,憂天保之未定;惟泰山其犹危,祀八百而余庆。鉴亡王之骄淫,竄南巢以投命;坐积薪以待然,方指日而比盛。人度量之乖舛,何相越之辽迥!
考土中于斯邑,成建都而营筑;既定鼎于郏鄏,遂钻龟而启繇。平失道而来迁,繄二国而是佑;岂时王之无僻?赖先哲以长懋。望圉、北之两门,感虢、郑之纳惠。讨子颓之乐祸,尤阙西之効戾。重戮带以定襄,弘大顺以霸世。灵壅川以止鬭,晋演义以献说。咨景、悼以迄丐,政陵迟而弥季。俾庶朝之构逆,历两王而干位。踰十叶以逮赧,邦分崩而为二。竟横噬于虎口,输文武之神器。
澡孝水而濯缨,嘉美名之在兹。夭赤子于新安,坎路侧而瘗之。亭有千秋之号,子无七旬之期。虽勉励于延吴,实潜恸乎余慈。
眄山川以怀古,怅揽辔于中涂。虐项氏之肆暴,坑降卒之无辜。激秦人以归德,成刘后之来苏。事回泬而好还,卒宗灭而身屠。
经澠池而长想,停余车而不进。秦虎狼之强国,赵侵弱之馀烬。超入险而高会,杖命世之英蔺。耻东瑟之偏鼓,提西缶而接刃;辱十城之虚寿,奄咸阳以取儁。出申威于河外,何猛气之咆勃;入屈节于廉公,若四体之无骨。处智勇之渊伟,方鄙吝之忿悁,虽改日而易岁,无等级以寄言。
当光武之蒙尘,致王诛于赤眉。异奉辞以伐罪,初垂翅于回谿;不尤眚以掩德,终奋翼而高挥。建佐命之元勳,振皇纲而更维。
登崤坂之威夷,仰崇嶺之嵯峨。皐託坟于南陵,文违风于北阿。蹇哭孟以审败,襄墨縗以授戈。曾只轮之不返,緤三师以济河。值庸主之矜愎,殆肆叔于朝市。任好绰其余裕,独引过以归已。明三败而不黜,卒陵晋以雪耻。岂虚名之可立?良致霸其有以。
降曲崤而怜虢,託与国于亡虞。贪诱赂以卖邻,不及腊而就拘。垂棘反于故府,屈产服与晋舆。德不建而民无援,仲雍之祀忽诸。
我徂安阳,言涉陕郛,行乎漫瀆之口,憩乎曹阳之墟。美哉邈乎!茲土之旧也,固乃周、邵之所分,二南之所交。麟趾信于关雎,騶虞应乎鹊巢。
愍汉氏之剥乱,朝流亡以离析。卓滔天以大滌,劫宫庙而迁迹。俾万乘之盛尊,降遥思于征役。顾请旋于傕、汜,既获许而中惕;追皇驾而骤战,望玉辂而纵镝。痛百寮之勤王,咸毕力以致死。分身首于锋刃,洞胸腋以流矢;有褰裳以投岸,或攘袂以赴水,伤稃檝之褊小,撮舟中而掬指。
升曲沃而惆怅,惜兆乱而兄替;枝末大而本披,都偶国而祸结。藏札飘其高厉,委曹吴而成节;何庄武之无耻,徒利开而义闭。
蹑函谷之重阻,看天险之衿带,迹诸侯之勇怯,筭嬴氏之利害:或开关以延敌,竞遯逃以奔窜;有噤门而莫启,不窥兵于山外。连鸡互而不棲,小国合而成大。岂地势之安危?信人事之否泰。
汉六叶而拓畿,县弘农而远关。厌紫极之闲敞,甘微行以游盘。长傲宾于柏谷,妻覩貌而献餐;畴匹妇其已泰,胡厥夫之缪官!昔明王之巡幸,固清道而后往;惧衔橜之或变,峻徒御以诛赏。彼白龙之鱼服,挂豫且之密纲。轻帝重于天下,奚斯渐之可长。
吊戾园于湖邑,谅遭世之巫蛊。探隐伏于难明,委谗贼之赵虏。加显戮于储贰,绝肌肤而不顾。作归来之悲台,徒望思其何补?
纷吾既迈此全节,又继之以盘桓。问休牛之故林,感徵名于桃园。发阌乡而警策,愬黄巷以济潼。眺华岳之阴崖,觌高掌之遗迹。忆江使之反璧,告亡期于祖龙。不语怪以徵异,我闻之于孔公。
愠韩、马之大憝,阻关、谷以称乱。魏武赫以霆震,奉义辞以伐叛。彼虽众其焉用?故制胜于庙算。砰扬稃以振尘,繣瓦解而冰泮。超遂遁而奔狄,甲卒化位京观。
倦狭路之迫隘,轨崎岖以低仰;蹈秦郊而始辟,豁爽塏以宏壮。黄壤千里,沃野弥望。华实纷敷,桑麻条畅。邪界褒斜,右滨汧陇,宝鸡前鸣,甘泉后涌;面终南而背云阳,跨平原而连嶓冢。九嵕嶻嵲,太一巃嵸;吐清风之飂戾,纳归云之郁蓊。南有玄灞素浐,汤井温谷;北有清渭浊泾,兰池周曲。浸決郑、白之渠,漕引淮海之粟,林茂有鄠之竹,山挺蓝田之玉。班述陆海珍藏,张叙神皐隩区。此西宾所以言于东主,安处所以听于凭虚也,可不谓然乎?
劲松彰于岁寒,贞臣见于国危。入郑都而抵掌,义桓友之忠规。竭股肱于昏主,赴涂炭而不移;世善职于司徒,缁衣弊而改为。
履犬戎之侵地,疾幽后之诡惑。举伪烽以沮众,淫嬖褒以纵慝。军败戏水之上,身死骊山之北。赫赫宗周,烕为亡国。
又有继于此者,异哉秦始皇之为君也!倾天下以厚葬,自开辟而未闻。匠人劳而弗图,俾生埋以报勤。外罹西楚之祸,内受牧竖之焚。语曰:行无礼必自及。此非其効与?
乾坤以有亲可久,君子以厚德载物。观夫汉高之兴也,非徒聪明神武、豁达大度而已也;乃实慎终追旧,篤诚款爱;泽靡不渐,恩无不逮。率土且弗遗,而况于邻里乎?况于卿士乎?
于斯时也,乃摹写旧丰,制造新邑;故社易置,枌榆迁立。街衢如一,庭宇相袭;混鸡犬而乱放,各识家而竞入。
籍含怒于鸿门,沛跼蹐而来王。范谋害而弗许,阴授剑以约庄。白刃以万舞,危冬叶之待霜。履虎尾而不噬,实要伯于子房。樊抗愤以巵酒,咀彘肩以激扬。忽蛇变而龙摅,雄霸上而高驤。曾迁怒而横撞,碎玉斗其何伤?
婴罥组于轵涂,投素车而肉袒。踈饮饯于东都,畏极位之盛满。金墉郁其万雉,峻嵃峭以绳直。戾饮马之阳桥,践宣平之清阈。都中杂遝,户千人亿;华夷士女,骈田逼侧。展名京之处仪,即新馆而苙职;励疲钝以临朝,勗自强而不息。
于是孟秋爰谢,听览余日,巡省农功,周行庐室。街里萧条,邑居散逸。营宇寺署,斯廛管库,蕞芮于城隅者,百不处一。所谓尚冠、脩成,黄棘、宣明,建阳、昌阴,北焕、南平,皆夷漫滌荡,无其处而有其名。尔乃阶长乐,登未央,汎太液,淩建章;萦馺娑而欸駘烫,轥枍诣而轢承光;徘徊桂宫,惆怅柏梁。鷩雉雊于台陂,狐兔窟于殿旁;何黍苗之离离,而余思之芒芒!洪钟顿于毁庙,乘风废而弗县;禁省鞠为茂草,金狄迁于灞川。
怀乎萧、曹、魏、邴之相,辛、李、卫、霍之将;衔使则苏属国,震远则张博望;教敷而彝伦叙,兵举而皇威畅;临危而智勇奋,投命而高节亮。暨乎秺侯之忠孝淳深,陆贾之优游宴喜;长卿、渊、云之文,子长、政、骏之史;赵、张、三王之尹京,定国、释之之听理;汲长孺之正直,郑当时之推士;终童山东之英妙,贾生洛阳之才子。飞翠緌,拖鸣玉,以出入禁门者众矣。或被髮左袵,奋迅泥滓;或从容傅会,望表知里。或著显绩而婴时戮;或有大才而无贵仕。皆扬清风于上列,垂令闻而不已。想珮声之遗响,若铿锵之在耳。当音、凤、恭、显之任势也,乃熏灼四方,震耀都鄙。而死之日,曾不得与夫十余公之徒隶齿。才难,不其然乎?
望渐台而扼腕,枭巨猾而余怒。揖不疑于北阙,轼樗里于武库。酒池鉴于商辛,追覆车而不寤;曲阳僭于白虎,化奢淫而无度。命有始而必终,孰长生而久视?武雄略其焉在?近惑文成而溺五利。侔造化以制作,穷山海之奥秘。灵若翔于神岛,奔鲸浪而失水;曝鳞骼于漫沙,陨明月以双坠。擢仙掌以承露,干云汉而上至。致邛、蒟其奚难?惟余欲而是恣。纵逸游于角觝,络甲乙以珠翠。忍生民之减半,勤东岳以虚美。超长怀以遐念,若循环之无赐。
较面朝之焕炳,次后庭之猗靡。壮当熊之忠勇,深辞辇之明智。卫鬒发以光鑑,赵轻体之纤丽。咸善立而声流,亦宠极而祸侈。
津便门以右转,究吾境之所暨。掩细柳而抚剑,快孝文之命帅。周受命以忘身,明戎政之果毅;距华盖于垒和,案乘舆之尊辔;肃天威之临颜,率军礼以长撎。轻棘、霸之儿戏,重条侯之倨贵。
索杜邮其焉在?云孝里之前号。惘辍驾而容与,哀武安以兴悼。争伐赵以徇国,定庙筭之胜负;扞矢言而不纳,反推怨以归咎;未十里于迁路,寻赐剑以刎首。嗟主闇而臣嫉,祸于何而不有?
窥秦墟于渭城,冀阙缅其堙尽;觅陛殿之余基,裁岥岮以隐嶙。想赵使之抱璧,浏睨楹以抗愤。燕图穷而荆发,纷绝袖而自引。筑声厉而高奋,狙潜铅以脱臏。据天位其若兹,亦狼狈而可愍!简良人以自辅,谓斯忠而鞅贤。寄苛制于捐灰,矫扶苏于朔边。儒林填于坑穽,诗书炀而为烟。国灭亡以断后,身刑轘以启前。商法焉得以宿,黄犬何可得牵?野蒲变而为脯,苑鹿化以为马;假谗逆以天权,钳众口而寄坐;兵在颈而顾问,何不早而告我?愿黔黎其谁听,惟请死而获可。健子婴之果决,敢讨贼以纾祸;势土崩而莫振,作降王于路左。萧收图以相刘,料险易与众寡;羽天与而弗取,冠沐猴而纵火。贯三光而洞九泉,曾未足以喻其高下也。
感市闾之菆井,叹尸韩之旧处。丞属号而守阙,人百身以纳赎。岂生命之易投?诚惠爱之洽著。讦望之以求直,亦余心之所恶。想夫人之政术,实幹时之良具。苟明法以释憾,不爱才以成务;弘大体以高贵,非所望于萧传。
造长山而慷慨,伟龙颜之英主。胸中豁其洞开,群善湊而必举。存威格乎天区,亡坟掘而莫御。临揜坎而累抃,步毁垣以延。
越安陵而无讥,谅惠声之寂寞。吊爰丝之正义,伏梁剑于东郭。讯景皇于阳丘,奚信譖而矜谑?陨吴嗣于局下,盖发怒于一博;成七国之称乱;飜助逆以诛错。恨过听而无讨,兹沮善而劝恶。
呰孝元于渭茔,执奄尹以明贬。襃夫君之善行,废园邑以崇俭。过延门而责成,忠何辜而为戮?陷社稷之王章,俾幽死而莫鞠;忲淫嬖之凶忍,勦皇统之孕育。张舅氏之奸渐,贻汉宗之倾覆。
刺哀主于义域,僭天爵于高安。欲法尧而承羞,永终古而不刊。瞰康园之孤坟,悲平后之专絜。殃厥父之篡逆,蒙汉耻而不雪;激义诚而引决,赴丹爓以明节;投宫火而焦糜,从灰熛而俱灭。
骛横桥而旋轸,历敝邑之南垂。门礠石而梁木兰兮,构阿房之屈奇。疏南山以表阙,倬樊川以激池。役鬼傭其犹否,矧人力之所为?工徒斵而未息,义兵纷以交驰。宗祧汙而为沼,岂斯宇之独隳。
由伪新之九庙,夸宗虞而祖黄。驱吁嗟而妖临,搜佞哀以拜郎。誦六艺以饰奸,焚诗书而面牆。心不则于德义,虽异术而同亡。
宗孝宣于乐游,绍衰绪以中兴。不获事于敬养,尽加隆于园陵。兆惟奉明,邑号千人。讯诸故老,造自帝询。隐王母之非命,纵声乐以娱神;虽靡率于旧典,亦观过而知仁。
凭高望之阳隈,体川陆之汙隆。开襟乎清暑之馆,游目乎五祚之宫。交渠引漕,激湍生风,乃有昆明池乎其中。其池则汤汤汗汗,滉瀁弥漫,浩如河汉;日月丽天,出入乎东西;旦似汤谷,夕类虞渊。昔豫章之名宇,披玄流而特起,仪景星于天汉,列牛女以双峙。图万载而不倾,奄摧落于十纪;擢百寻之层观,今数仞之餘趾。振鹭于飞,凫跃鸿渐。乘云颉頏,随波澹淡。瀺灂惊波,唼喋菱芡。华莲烂于渌沼,青蕃蔚乎翠潋。
伊兹池之肇穿,肄水战于荒服;志勤远以极武,良无要于后福。而菜蔬芼实,水物惟错,乃有赡乎原陆。在皇代而物上,故毁之而又复。凡厥寮司,既富而教。咸率贫惰,同整檝棹。收罟课获,引缴举效。鳏夫有室,愁民以乐。徒观其鼓枻回轮,灑钩投網,垂饵出入,挺叉来往。纤经连白,鸣桹厉响。贯鳃尾,掣三牵两。于是弛青鲲于網钜,解赪鲤于黏徽;华鲂跃鳞,素鱮扬鬐。饔人缕切,鸾刀若飞,应刃落俎,靃靃霏霏。红鲜纷其初载,宾旅竦而迟御。既餐服以属厌,泊恬静以无欲。回小人之腹,为君子之虑。
尔乃端策拂茵,弹冠振衣,徘徊丰镐,如渴如饥。心翘懃以仰止,不加敬而自祗。岂三圣之敢梦?窃十乱之或希,经始灵台,成之不日;惟丰及镐,仍京其室。庶人子来,神降之吉;积德延祚,莫二其一。永惟此邦,云谁之识?越可略闻,而难臻其极。子赢锄以借父,训秦法而著色;耕让畔以闲田,沾姬化而生棘。苏张喜而诈骋,虞芮愧而讼息。由此观之,土无常俗,而教有定式。上之迁下,均之埏埴。五方杂会,风流溷淆,惰农好利,不昏作劳。密迩猃狁,戎马生郊;而制者必割,实存操刀。人之升降,与政隆替。杖信则莫不用情,无欲则赏之不窃。虽智弗能理,明弗能察;信此心也,庶免夫戾,如其礼乐,以俟来哲。
晋十有四年,余春秋三十有二,始见二毛。以太尉掾兼虎贲中郎将,寓直于散骑之省。高阁连云,阳景罕曜,珥蝉冕而袭纨绮之士,此焉游处。仆野人也,偃息不过茅屋茂林之下,谈话不过农夫田父之客。摄官承乏,猥厕朝列,夙兴晏寝,匪遑卮宁,譬犹池鱼笼鸟,有江湖山薮之思。于是染翰操纸,慨然而赋。于时秋也,故以“秋兴”命篇。其辞曰:
四时忽其代序兮,万物纷以回薄。览花莳之时育兮,察盛衰之所托。感冬索而春敷兮,嗟夏茂而秋落。虽末士之荣悴兮,伊人情之美恶。善乎宋玉之言曰:“悲哉,秋之为气也!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憀栗兮若在远行,登山临水送将归”。夫送归怀慕徒之恋兮,远行有羁旅之愤。临川感流以叹逝兮,登山怀远而悼近。彼四感之疚心兮,遭一涂而难忍。嗟秋日之可哀兮,谅无愁而不尽。
野有归燕,隰有翔隼。游氛朝兴,槁叶夕殒。于是乃屏轻箑,释纤絺,藉莞箬,御袷衣。庭树槭以洒落兮,劲风戾而吹帷。蝉嘒嘒而寒吟兮,雁飘飘而南飞。天晃朗以弥高兮,日悠阳而浸微。何微阳之短晷,觉凉夜之方永。月朣胧以含光兮,露凄清以凝冷。熠耀粲于阶闼兮,蟋蟀鸣乎轩屏。听离鸿之晨吟兮,望流火之余景。宵耿介而不寐兮,独辗转于华省。悟时岁之遒尽兮,慨伏首而自省。斑鬓髟以承弁兮,素发飒以垂领。仰群俊之逸轨兮,攀云汉以游骋。登春台之熙熙兮,珥金貂之炯炯。苟趣舍之殊涂兮,庸讵识其躁静。
闻至人之休风兮,齐天地于一指。彼知安而忘危兮,故出生而入死。行投趾于容迹兮,殆不践而获底。阙侧足以及泉兮,虽猴猿而不履。龟祀骨于宗祧兮,思反身于绿水。且敛衽以归来兮,忽投绂以高厉。耕东皋之沃壤兮,输黍稷之余税。泉涌湍于石间兮,菊扬芳于崖澨。澡秋水之涓涓兮,玩游鲦之澼澼。逍遥乎山川之阿,放旷乎人间之世。悠哉游哉,聊以卒岁。
肇自初创,二仪絪缊。粤有生民,伏羲始君。结绳阐化,八象成文。
芒芒九有,区域以分。
神农更王,轩辕承纪。画野离疆,爰封众子。夏殷既袭,宗周继祀。
绵绵瓜瓞,六国互峙。
强秦兼并,吞灭四隅。子婴面榇,汉祖膺图。灵献微弱,在涅则渝。
三雄鼎足,孙启南吴。
南吴伊何,僣号称王。大晋统天,仁风遐扬。伪孙衔璧,奉土归疆。
婉婉长离,凌江而翔。
长离云谁,咨尔陆生。鹤鸣九皋,犹载厥声。况乃海隅,播名上京。
爰应旌招,抚翼宰庭。
储皇之选,实简惟良。英英朱鸾,来自南冈。曜藻崇正,玄冕丹裳。
如彼兰蕙,载采其芳。
藩岳作镇,辅我京室。旋反桑梓,帝弟作弼。或云国宦,清涂攸失。
吾子洗然,恬淡自逸。
廊庙惟清,俊乂是延。擢应嘉举,自国而迁。齐辔群龙,光赞纳言。
优游省闼,珥笔华轩。
昔余与子,缱绻东朝。虽礼以宾,情通友僚。嬉娱丝竹,抚鞞舞韶。
修日朗月,携手逍遥。
自我离群,二周于今。虽简其面,分著情深。子其超矣,实慰我心。
发言为诗,俟望好音。
欲崇其高,必重其层。立德之柄,莫匪安恒。在南称柑,度北则橙。
崇子锋颖,不颓不崩。
余十二而获见于父友东武戴侯杨君,始见知名,遂申之以婚姻,而道元、公嗣亦隆世亲之爱。不幸短命,父子凋殒。余既有私艰,且寻役于外,不历嵩丘之山者,九年于兹矣。今而经焉,慨然怀旧,而赋之曰:
启开阳而朝迈,济清洛以径渡。晨风凄以激冷,夕雪暠以掩路。辙含冰以灭轨,水渐轫以凝冱。途艰屯其难进,日晼晚而将暮。仰睎归云,俯镜泉流。前瞻太室,傍眺嵩丘。东武托焉,建茔启畴。岩岩双表,列列行楸。望彼楸矣,感于予思。既兴慕于戴侯,亦悼元而哀嗣。坟累累而接垄,柏森森以攒植。何逝没之相寻,曾旧草之未异?
余总角而获见,承戴侯之清尘。名余以国士,眷余以嘉姻。自祖考而隆好,逮二子而世亲。观携手以偕老,庶报德之有邻。今九载而一来,空馆阒其无人。陈荄被于堂除,旧圃化而为薪。步庭庑以徘徊,涕泫流而沾巾。宵展转而不寐,骤长叹以达晨。独郁结其谁语?聊缀思于斯文。
微微发肤,受之父母。峨峨王侯,中外之首。子亲伊姑,我父惟舅。
昆同瓜瓞,志齐执友。
惟我王侯,风节英茂。执宪中朝,剖符名守。配作此牧,频显烦授。
徐以姻掇,凉疾不就。
桓桓平北,帝之宠弟。彬彬我兄,敦书悦礼。乃降厥资,训戎作楷。
谁谓荼苦,其甘如荠。
忠惟行本,恭惟德基。沈此旧疴,不敢屡辞。命彼仆驾,谓之舆之。
如彼孙子,膑足乘轖。
朱镳既扬,四辔既整。驾言饯行,告辞芒岭。情有迁延,日无馀景。
回辕南翔,心焉北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