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
心情非常舒畅安闲,楼台无处不刮着春风。自己陶抱负却无法施展,真是无奈,总是对着天慨叹。
跟着陶渊明归隐吧,若归隐田园再眷恋着世俗名利,恐怕会招致野鹤山禽陶埋怨,管他什么功名利禄?我就是酸斋,酸斋就是我。
注释
畅:极甚之词。真、好之意。幽:安闲。
春风无处不楼台:句式倒装,即楼台无处不春风。
怀抱:喻指抱负、志向。无奈:无可奈何。
总:总然、终然。
对天开:向苍天表白。开,陈述表白。
就:趋就,遵循。归去来:晋陶渊明所作陶辞赋名。
酸斋:贯云石陶别号。▲
“畅幽哉,春风无处不楼台”写作者在春天登高远望,春风拂面,满目苍翠的春景让人赏心悦目。“畅幽哉”短短三字将作者发自肺腑的畅快和愉悦表达出来。“畅幽哉”三字语气壮阔悠长,仿佛大声吟诵出来,这种酣畅淋漓的痛快不仅是因为春季的和暖让人畅爽,更有一种鸟别樊笼,鱼归故渊的欢呼雀跃。
“一时怀抱俱无奈”表明作者也曾因无法施展才智而心生疲惫,“无奈”二字凝结了空有凌云之志却乏回天之力的复杂情感,让人意志低沉。而“总对天开”四字则一洗无可奈何之态,代之以心无城府的豁达。四时运行,季节轮转,周而复始,不随人意而转移,不如处之泰然,放宽心脉。
“就渊明归去来”意即跟从陶渊明隐居的步伐而来,但因早有归隐之心却迟至今日才下定决心而“怕鹤怨山禽怪”。可见作者早就有心遁入山林与鹤为友,与山禽为伍,因自己淹留宦海若干年未能早日隐居而心生惭愧和遗憾。“问甚功名在?”表层意思是说半纸功名何需问,里层则是说不如归去林泉游。
“酸斋是我,我是酸斋”这两句轻松的自述让一个自由自在游历于江湖的贯云石跃然纸上,他大声放言道:那个辞官不做、退隐江南的酸斋就是我,这个我就是那个辞官不做、退隐江南的酸斋!这种回环往复的自我表白既表明了贯云石的洒脱不羁,也体现出他退隐之后的心足意满。
这首小令由欢畅转为沉抑继而又变得愉悦和轻松,短短九句中就现情感波澜,但整体基调高昂,适合登高远眺,迎风把酒时吟咏,抒情意味浓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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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仁宗时,贯云石官拜任命为翰林侍读学士、中奉大夫、知制诰同修国史。早先,他积极进谏,直陈政事。当时元朝的科举制度尚未恢复,他拟定了一系列恢复科举的条令,然而未能引起仁宗的兴趣,他递交的万言书也石沉大海,反而激起了一些权贵的怨恨。贯云石一下子清醒过来,毅然出世归隐之后便写下了这首曲子。
贯云石(1286~1324) 元代散曲作家。字浮岑,号成斋,疏仙,酸斋。出身高昌回鹘畏吾人贵胄,祖父阿里海涯为元朝开国大将。原名小云石海涯,因父名贯只哥,即以贯为姓。自号酸斋。初因父荫袭为两淮万户府达鲁花赤,让爵于弟,北上从姚燧学。仁宗时拜翰林侍读学士、中奉大夫,知制诰同修国史。不久称疾辞官,隐于杭州一带,改名“易服”,在钱塘卖药为生,自号“芦花道人”。今人任讷将他的散曲与自号“甜斋”。
扬子遁居,离俗独处。左邻崇山,右接旷野,邻垣乞儿,终贫且窭。礼薄义弊,相与群聚,惆怅失志,呼贫与语:“汝在六极,投弃荒遐。好为庸卒,刑戮相加。匪惟幼稚,嬉戏土沙。居非近邻,接屋连家。恩轻毛羽,义薄轻罗。进不由德,退不受呵。久为滞客,其意谓何?人皆文绣,余褐不完;人皆稻粱,我独藜飧。贫无宝玩,何以接欢?宗室之燕,为乐不盘。徒行负笈,出处易衣。身服百役,手足胼胝。或耘或耔,沾体露肌。朋友道绝,进宫凌迟。厥咎安在?职汝为之!舍汝远窜,昆仑之颠;尔复我随,翰飞戾天。舍尔登山,岩穴隐藏;尔复我随,陟彼高冈。舍尔入海,泛彼柏舟;尔复我随,载沉载浮。我行尔动,我静尔休。岂无他人,从我何求?今汝去矣,勿复久留!”
贫曰:“唯唯。主人见逐,多言益嗤。心有所怀,愿得尽辞。昔我乃祖,宣其明德,克佐帝尧,誓为典则。土阶茅茨,匪雕匪饰。爰及季世,纵其昏惑。饕餮之群,贪富苟得。鄙我先人,乃傲乃骄。瑶台琼榭,室屋崇高;流酒为池,积肉为崤。是用鹄逝,不践其朝。三省吾身,谓予无諐。处君之家,福禄如山。忘我大德,思我小怨。堪寒能暑,少而习焉;寒暑不忒,等寿神仙。桀跖不顾,贪类不干。人皆重蔽,予独露居;人皆怵惕,予独无虞!”言辞既磬,色厉目张,摄齐而兴,降阶下堂。“誓将去汝,适彼首阳。孤竹二子,与我连行。”
余乃避席,辞谢不直:“请不贰过,闻义则服。长与汝居,终无厌极。”贫遂不去,与我游息。
淮南小寿山谨使东峰金衣双鹤,衔飞云锦书於维扬孟公足下曰:“仆包大块之气,生洪荒之间,连翼轸之分野,控荆衡之远势。盘薄万古,邈然星河,凭天霓以结峰,倚斗极而横嶂。颇能攒吸霞雨,隐居灵仙,产隋侯之明珠,蓄卞氏之光宝,罄宇宙之美,殚造化之奇。方与昆仑抗行,阆风接境,何人间巫、庐、台、霍之足陈耶?
昨於山人李白处,见吾子移白,责仆以多奇,叱仆以特秀,而盛谈三山五岳之美,谓仆小山无名无德而称焉。观乎斯言,何太谬之甚也?吾子岂不闻乎?无名为天地之始,有名为万物之母。假令登封禋祀,曷足以大道讥耶?然皆损人费物,庖杀致祭,暴殄草木,镌刻金石,使载图典,亦未足为贵乎?且达人庄生,常有馀论,以为斥鷃不羡於鹏鸟,秋毫可并於太山。由斯而谈,何小大之殊也?
又怪於诸山藏国宝,隐国贤,使吾君榜道烧山,披访不获,非通谈也。夫皇王登极,瑞物昭至,蒲萄翡翠以纳贡,河图洛书以应符。设天纲而掩贤,穷月竁以率职。天不秘宝,地不藏珍,风威百蛮,春养万物。王道无外,何英贤珍玉而能伏匿於岩穴耶?所谓榜道烧山,此则王者之德未广矣。昔太公大贤,傅说明德,栖渭川之水,藏虞虢之岩,卒能形诸兆朕,感乎梦想。此则天道闇合,岂劳乎搜访哉?果投竿诣麾,舍筑作相,佐周文,赞武丁,总而论之,山亦何罪?乃知岩穴为养贤之域,林泉非秘宝之区,则仆之诸山,亦何负於国家矣?
近者逸人李白,自峨眉而来,尔其天为容,道为貌,不屈已,不干人,巢、由以来,一人而已。乃蚪蟠龟息,遁乎此山。仆尝弄之以绿绮,卧之以碧云,漱之以琼液。饵之以金砂,既而童颜益春,真气愈茂,将欲倚剑天外,挂弓扶桑。浮四海,横八荒,出宇宙之寥廓,登云天之渺茫。俄而李公仰天长吁,谓其友人曰:吾未可去也。吾与尔,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一身。安能餐君紫霞,荫君青松,乘君鸾鹤,驾君虬龙,一朝飞腾,为方丈、蓬莱之人耳?此则未可也。乃相与卷其丹书,匣其瑶琴,申管、晏之谈,谋帝王之术。奋其智能,愿为辅弼,使寰区大定,海县清一。事君之道成,荣亲之义毕,然後与陶朱、留侯,浮五湖,戏沧洲,不足为难矣。即仆林下之所隐容,岂不大哉?必能资其聪明,辅其正气,借之以物色,发之以文章,虽烟花中贫,没齿无恨。其有山精木魅,雄虺猛兽,以驱之四荒,磔裂原野,使影迹绝灭,不干户庭。亦遣清风扫门,明月侍坐。此乃养贤之心,实亦勤矣。
孟子孟子,无见深责耶!明年青春,求我於此岩也。